慎独。

关于

M.M

        “这是解药,组织里留下的资料很全,这次的药效是永久的。”

        “这么快?谢谢啊......你这行李,是打算去哪儿啊,不和博士一起住了么?”

        “出去旅游散散心,怎么,大侦探舍不得?”

        “...你可一点儿不可爱。”

        “对啊,我不可爱。”

        “...你真的要走?”

        你真的要走?

        对,我真的要走。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一走就是七年。

        “你怎么一走就是七年?不是说好只是散心么?这儿遇见你你也没和我打招呼的欲望吧。”

        “是散心啊,可没说多久啊,大侦探,结婚傻三年么?”

        “嘁,你知道不知道博士很想你,你这样一声不吭就七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博士很伤心的。”

        “......我很想他,让他不要吃高热量高蛋白质的食物。”

        “你不打算回日本了么?还要去哪儿?”

        “还不打算,准备去瑞士,怎么,要带上毛利度个婚假么?”

        “你可一点儿没变。”

        “对啊,没变。”

        “...还是要走?”

        你还是要走?

        对,我还要走。

        今日一别,岁月易老。

        “能给我一分钟么?”

        “嗯?”

        “我想和你对视一分钟。”

        “……没想到你还会做行为艺术。”

        “就一分钟,一分钟,灰原。”

        “我不得不重申,我是宫野。”

        “好,宫野,就一分钟。”

        “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勉强同意了,这边坐吧。”

        第一秒。

        灰原的大半人生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与人直直对视不仅不礼貌,而且也会给人挑衅危险的嫌疑,所以这样明明白白的对视是灰原从未做过的。现下如此,第一秒不习惯的就是灰原,下意识就要撇开视线,可眼里,对面沙发上的柯南,嗯,工藤长眉微敛,瞳孔不移,在头顶的吊灯灯光渲染下如映星子,只能暗压不适,强自对视。

        十秒。

        灰原的眼里难掩闪躲,这可一点儿也不像当年初见时的她。一回身便脱去稚童的皮囊,眼里尽皆是戏谑,抬手拂开耳边短发的一瞬事后回想起与路西法抖开漆黑六翼并无二致。虽说是虚惊一场,却实实在在记住了这个和自己的生命截然相反故事却殊途同归的女孩。

        二十秒。

        眼前这个男子,不是第一次见他成人的模样了,却还是不自觉代入着小学生的他。身量娇小,面相稚嫩,说出的话却是 字字诛心,直教人难以回首。却也偏偏是这人,在自己腿软无力时站在身边,给以倚靠的依靠,不至于脱力无助。抬头时,他动容,是孩子无法理解从而表达的情感,恰因为那一瞬的眉梢眼角,让自己卸下所有铠甲,泪流满面。

        三十秒。

        眉尾略垂,大概是想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角微抿,下颌微收,也许和在地窖里千百般思虑下决定时一模一样吧。谁料想,她会毅然决然摒弃后路,将资料如生命完全托付给自己。谁料想,她会在令人绝望的地窖里冷静自持,逃生于烟囱。绝对的信任,让自己不敢辜负。

        四十秒。

        岁月何多,可只有从组织里逃出后的日子才算是真正的生活。而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他,以及他们。如此,又如何舍得他被拖累,于是列车上做的决定并非意外,即使现在想来也毫不后悔,重回百次,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感念于他的不放弃,竟将自己从必死之局救出。不过,谁不想活呢,尤其对刚从地下世界逃出,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自己,求生之念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恐怕,自己在潜意识里也是相信他的吧,相信他不会冷眼见自己身临深渊。

        五十秒。

        这家伙,不知道该说是太过在乎朋友,还是太过任性,每每遇到危险,总是自己站到最前面去,叫人想说教却说不出口,叫人想给教训却不舍得,白让自己每次费劲心思打乱计划,救她于水火,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说不可爱,是真的不可爱。现在也是,说好的只是出来散心,竟然一别七年,期间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曾费了心找,连点踪迹也没有,不是有意躲那是假的。

        那点心思,谁想不到,偏生被她躲了,教人无可奈何,只得听之任之。

        六十秒。

        工藤若有所感,心如雷击。淫雨烟草般思绪怦然消散,心悠悠沉了下去,启唇,出口艰涩,“再见,灰原。”

        宫野闻声抬头,没有纠正称呼,深色眼瞳中倒映他的眼眸。

        今日一别,何日相见。

        往事烟云,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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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阿布拉莫维奇做的一场行为艺术,长桌长长,请路人与他对视一分钟,来来往往,竟无一人能令她动容。

        直到她二十三年前的故人坐下,一分钟后,故人起身离开,留阿布拉莫维奇一人在长桌尽头掩面自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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